2022年,中国多地民众发起了一系列抗议活动,反对中共当局实行的新冠疫情清零政策。

2022年11月24日晚,封控了近4个月的新疆乌鲁木齐天山区吉祥苑小区内一栋高层住宅楼发生火灾,大火持续烧了近三个小时。

大火发生时,因当局采取的过度防疫措施,该居民楼逃生出口遭反锁,消防车无法跨越隔离栏进入小区救火。最终导致10人丧生。

随后,在上海、北京、成都、广州等地,成规模的民众在抗议和悼念乌鲁木齐大火丧生者的活动现场手举白纸,讽刺中共当局在新冠疫情发生以来种种人道主义灾难中的删帖、封号等剥夺民众言论自由的行为。也正因此,这些抗议活动被称为白纸运动。

白纸运动中抗议者手持空白纸张的表达形式来自一个苏联笑话:“话说当年,有人在莫斯科红场散发空白传单,被克格勃逮捕。被捕者辩称:这只是白纸而已。克格勃说: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早在2020年,中共当局在香港强推国安法后,就有香港市民手举白纸静默抗议。

而2022年反对中共当局疫情防控政策的白纸运动的起源最早可以追溯至2022年10月13日北京四通桥上孤勇者彭载舟的个人抗议。彭载舟的四通桥抗议之后,很多支持他的公民在公共厕所等没有监控的地方写下四通桥的口号、六四运动中的经典名句“it’s my duty”等等标语,反对中共专制独裁以及清零政策。还有一些人在公共场所通过苹果手机的AirDrop功能向周围人传播相关信息和标语。

除此之外,在全球各地的中国留学生以及海外华人也开始在自己所在的城市或学校的公告板上张贴海报,以回应四通桥事件。根据公民日报CN统计,截止2022年10月23日,已有全球328所大学的学生张贴了近1500份声援北京四通桥抗议的海报。伦敦、多伦多、纽约、柏林的学生还组织了线下的聚集活动,进行抗议。西安、杭州、深圳等中国城市也有学生私密地进行海报抗议活动。这场“海报运动”则被普遍视为是白纸运动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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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1月24日晚,封控了近4个月的新疆乌鲁木齐天山区吉祥苑小区内一栋高层住宅楼发生火灾,大火持续烧了近三个小时。根据中共官媒央视新闻发布的情况通报这场火灾最终导致10人死亡,9人受伤。

但是一些流传的视频显示,消防车到达小区后,被疫情防控围栏困住,无法进入现场,只能从小区外面远远地往火灾处喷水,但因距离太远根本喷不到。

此外,小区居民拍摄的视频则显示,楼里的通道门被锁死,导致他们无法逃生。

这些视频引起了网民的愤怒,在新浪微博上,乌鲁木齐大火的有关讨论热度极高,在相关话题上,还有很多网民分享了疫情防控以来所遭受的各种人道主义灾难。

但是,在乌鲁木齐大火引发广泛关注后,当局立刻发出男星吴亦凡的一审判决消息,新浪微博上新疆乌鲁木齐火灾的消息很快被淹没,与吴亦凡相关的话题占据热搜。

第二天,2022年11月25日,新疆乌鲁木齐市民自发走上街头,要求政府解封。这场大火也成为了白纸运动的导火索。

2022年11月26日,南京传媒学院有两名学生在校园内手举白纸站立抗议,疑似表达对当局审查乌鲁木齐大火相关信息以及严格疫情防控政策的不满。然而,该校工作人员很快就收走了他们手中的白纸,但他们仍一直站到天黑。其中一名女生疑被中共当局秘密拘捕,至今仍下落不明,根据一些网民分享的信息,该名女生的名字疑似为李康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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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有很多学生聚集起来支持这两名学生。一些视频显示,同学们一起用手机灯光点亮了现场,齐唱国歌,并高喊:“人民万岁,逝者安息”,还有一些学生发表演讲。

南传学生手举白纸抗议的举动很快得到效仿,11月26晚至11月27日凌晨,大批上海民众聚集在乌鲁木齐中路,他们在悼念乌鲁木齐火灾死难者的同时也要求结束“动态清零”政策。一些抗议者高喊“不要核酸、要自由”来呼应北京四通桥抗议口号,一些民众还高喊“不自由、毋宁死”等口号。而在现场,更是有民众喊出了“共产党下台!习近平下台!”的口号。

与此同时,抗议民众效仿南传学生的抗议方式,传递并手持无字白纸以抗议中共当局的言论封锁。

凌晨四点左右,警察围堵住了乌鲁木齐路南北入口和安福路西段,要求民众离开。民众拒绝后警民僵持,警察随后开始清场,抓捕多人。之后多日,有上海市民在警局门口聚集,要求释放昨晚被抓的抗议人士。

上海乌鲁木齐中路抗议发生后,11月27日晚,有北京市民聚集道亮马桥附近,向中共当局表达抗议,市民们一起高喊北京四通桥抗议的标语“不要核酸要自由”,并齐声高喊“上海加油,上海放人”以声援上海乌鲁木齐中路的抗议活动。这些市民同样手举着白纸,而过路的车辆也鸣笛支持。随后,警察到达亮马桥现场,驱散抗议人群。之后,北京当局对参与亮马桥抗议的人群进行了大规模逮捕。

除了上海、北京以外,成都、广州、杭州、武汉、南京等等城市都都出现抗议人潮。与此同时,各高校的学生也积极响应,举行了抗议活动。

除了最早进行学生聚集抗议的南京传媒学院以外,根据网民统计,清华大学、北京大学、武汉大学、西安美术学院等等在内的50多所大学的学生以各种方式进行抗议。这些学生勇敢地拿出白纸站立,向中共当局表达抗议,在清华大学的抗议现场,一位女学生发言道:“如果我们害怕被捕,就不敢发声,我觉得我们的人民都会对我们失望,我作为清华的学生,我会后悔一辈子!”

而在中国海外,各地海外华人及留学生群体收到国内民众的激励,纷纷在世界各大城市的市中心、中国使领馆外组织声援集会,将白纸运动的影响力蔓延至全球。

此外,在白纸运动期间被推到时代前线的推特用户 @李老师不是你老师 成为了汇集、传播这起历史大事件的信息枢纽,目前已有巨大影响力的他被不少网民称作“头号反贼”。

在白纸运动愈发热烈的同时,中共当局也最终选择放松过度防疫政策,以解除其执政危机,而这场六四之后最大规模的罕见政治抗议运动引起了中共最高领导人习近平的注意。据报道,习近平在会见欧洲理事会主席夏尔·米歇尔表示,他认为近日中国国内示威是源于抗疫三年民众感到沮丧,示威主体是青年在校学生。

中国政府从未对白纸运动做任何正面回应。但是,当局持续暗中追查、抓捕参与白纸运动的年轻人。而在微博等社交媒体平台上,“白纸”也被设置为敏感词,正如推特网民@麦烧同学所说:“(对于白纸运动)不要问谁是发起人,每个人都是。你们怕什么,白纸上写的就是什么!”

白纸运动后,白纸也成为了抗议的象征,2023年上海万圣节活动现场,一位女生在自己身上贴满白纸,疑似借万圣节变装活动向白纸运动致敬。

2023年11月末,白纸运动一周年之际,在伦敦、巴黎、洛杉矶、多伦多、东京等多地,一些当地华人和留学生再次聚集纪念白纸运动。也有例如李老师在内的网民表示自己并不会去纪念白纸运动一周年。

如李老师所说,中国自六四之后陷入了一个长达30多年的沉寂,期间再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抗议运动,但白纸运动再度激活了这片土地,因此“白纸运动是一种开始,而不是结束”。

延伸阅读:

【CDT月度视频·专题】抗议之声——“与白纸运动同行”

【CDTV】“不要皇帝要民主!”——白纸运动中的政治口号

【CDT报告汇】海报行动:四通桥抗议的回声(外二篇)

【CDT人物】【404档案馆】第205期:谁是“四通桥勇士”——在网络中寻找彭立发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