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中国化 (Religious Sinicization) 是中国政府近年来提出并推动的一项政策,名义上是推动宗教活动与中国文化、政治和社会规范相结合,达到“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的目的。然而,外界普遍认为这项政策实际上是一种“思想同化”政策,是“政治化”而“非本土化”,其目的是将各个宗教牢牢控制在中共政权的管制之下,甚至是消灭宗教。

中国宗教政策

中国是一个多宗教国家,有五大官方认可的宗教——佛教、道教、伊斯兰教、天主教和基督教。根据皮优的报道,中国大约一半的人有某种程度的宗教信仰,但正式认同某种宗教者只有人口的十分之一。其中,又有大量的宗教信仰者为少数民族。因此,中国的宗教问题往往有和民族问题相互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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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截图

根据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的调查,中国在宗教自由方面是世界上最差的几个国家之一,其中特别是对基督教、伊斯兰教等所谓的“外来宗教”打压尤甚。

具体来讲,政府对宗教团体进行严格控制和监督,建立了官方教会,比如基督教三自爱国教会等,并打击地下教会和未经批准的宗教团体。其次,中国当局对宗教活动的场所、时间和内容进行严格管理,宗教活动只能在政府批准的场所和时间内进行,且必须遵循政府规定的内容。

此外,政府对宗教书籍、出版物、音像制品等实行严格的审查制度,未经批准的宗教材料禁止印刷、出版和传播,并且宗教教育活动也受到严格限制,未成年人不得参与宗教教育,学校内禁止宗教活动和宗教教育。最后,中国当局还严格控制宗教领先的选拔和任命,比如插手班禅转世以及自行任命天主教教区主教等。

宗教中国化政策的提出和应用

2017年,习近平提出“宗教中国化”的政策,使中国当局对宗教的打压变本加厉,中共官媒《求是》杂志对习近平的这一政策主张进行了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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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传截图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积极引导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支持我国宗教坚持中国化方向......实践证明,只有坚持中国化方向的宗教,只有实现了中国化的宗教,才能更好与我国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在我国社会发展进步中发挥积极作用。

之后,中国政府颁布了更为严格的“宗教事务条例”。在2021年12月初的全国宗教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更重申了这一主张:

坚持宗教中国化方向,必须把信教群众团结在党和政府周围,提高宗教工作法治化水平,依法管理宗教事务,坚持独立自主自办原则,积极引导宗教与社会主义相互适应。

我国宗教要立足中华大地,融汇中华文明,坚持独立自主自办,坚定走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相适应的道路,与党同心、与祖国同向、与人民同行。境外敌对势力、极端势力利用宗教对我国进行渗透破坏,就是要在我国境内培植同党和政府对抗的力量,把我国宗教引向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相背离的方向上去,以实现他们搞乱中国、阻遏中国、颠覆中国的政治图谋。

要引导宗教界紧密团结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周围,认真学习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有针对性地学习党史、新中国史、改革开放史、社会主义发展史,深入开展“爱党爱国爱社会主义”主题教育,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成就激发宗教界人士和信教群众的爱国情感。

404媒体“海内校园”,曾在《山雨已来:圣经禁售背后基督教中国化的危机》将基督教“中国化”归结为五个步骤:

圣经文本中国化:除了仅售圣经外,文中指出“比禁售更可怕的,是圣经中国化!”,重新翻译圣经和编写圣经注释,而且已经培养专门圣经研究人才,估计“汉化版”圣经不久会面世,到时可能不再有“和合本”,取而代之的是“和谐本”、“大同本”……

神学思想中国化:基督教神学思想建设,是国家宗教工作的重点。基督教中国化面临的核心问题,或者说必须要铲除的阻碍,是圣经基要真理。神学思想中国化一方面要解决“因信称义”和“唯一救赎论”,另一方面要防止大使命带来的福音国度扩张。神学思想中国化的结果,可能是“因爱称义”、“因善称义”“基督非唯一救赎”,大使命变为“以博爱促进社会服务”。

聚会场所中国化:2018年3月16日北京市落实属地责任,以社区村为单位,通过入户调查、实地走访等形式,逐一排查辖区内基督教私设聚会点情况。

灵修团契中国化:2018年3月下旬,山东省基督教两会开展茶事工,就是为了以茶文化为载体,深化中国基督徒的信仰表达与实践,形成具有中华文化特色的灵修范式和团契模式。

教会历史中国化:2018年3月23日,山东省基督教两会成立了山东教会史志撰写专委会、史志推动者团契,着力关注自立运动前后山东本土传道人和基督徒在教会建设中的探索实践,深化自立运动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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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中国化与第二代民族政策

而由于中国的信教群众有很大一部分是少数民族。在这期间,中国当局提出了“第二代民族政策”,同时进行民族民族同化。特别是在新疆、西藏等少数民族地区,政府采取严厉措施打压与宗教有关的民族身份认同和文化表达,如关闭清真寺、限制伊斯兰教信仰和藏传佛教的宗教活动等。

比如,2018年自由亚洲曾曝光了中共中央办公厅强推伊斯兰教“中国化”的文件。文件要求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党政机关、解放军和中央军委各部门,遏制和纠正在伊斯兰教领域“去中国化倾向”,遏制和积极正确引导在伊斯兰教活动场所建筑、服饰、宗教礼仪、经学思想阐释、阿拉伯语使用等方面的沙化、阿化苗头,并要求新建、扩建的伊斯兰教场所突出“中国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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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下发的《关于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伊斯兰教工作的意见》部分内容(世界维吾尔代表大会发言人迪里夏提(Dilxat Raxit)提供)

之后,人权观察追踪到,中国政府在宁夏、甘肃大量关闭及改造清真寺,其基本思路和内容与上述文件类似。

在新疆,宗教中国化与反恐维稳相结合,政府加强了对清真寺的管理,要求清真寺传教活动必须符合国家规定。此外,大量的宗教活动和宗教教育被限制,维吾尔族穆斯林受到严格的宗教监控和再教育。期间,有近100万突厥裔穆斯林被关如再教育营(集中营)。

在西藏,宗教中国化主要针对藏传佛教,政府加强了对寺庙的控制,推行寺庙爱国主义教育,并且加强对活佛转世的管理,并要求僧侣抵制达赖喇嘛的影响。中国数字时代曾在2024年7月报道了台湾大学法学博士曾建元在中国中国民主季刊上发表的的文章。文章指出,由于藏传佛教是藏族重要的身份认同之一,因此伴随着大汉族主义的民族同化政策,中国当局在有系统性的消灭藏传佛教。

同样,“宗教中国化”的问题还蔓延到了香港,比如英国圣公会香港前秘书长彼得牧师就对宗教“中国化”表达了支持。

据悉,截止到文章发表,中国当局的“宗教中国化”政策还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